【良堂】使坏
前两天看相声下饭，还挖到宝了
使坏
人嘛，尤其是男孩子，小时候可不就喜欢欺负喜欢的对象。
长大了倒不一定去欺负喜欢的人了，那会儿有点儿知道舍不得了，但闲着难受就老想着去使点儿坏。到了这当口，倒霉的就换做是关系还不错的好兄弟们了。
人一般都免不了俗，就算他周九良再怎么年少老成，20多岁整出40岁的架势来，这点儿俗他倒是没能免成。周九良这个人看着一副温顺的样儿，可脑子转的是真快，台上能灵光一现给孟鹤堂噎的讲不出话来，台下就能给秦霄贤整的有两回差点儿管他喊爸爸。
“不是你这个人看着傻不溜机的，怎么蔫儿坏啊？”秦霄贤破口大骂的时候正巧遇着孟鹤堂来后台扒拉人。
“怎么的了？”孟鹤堂问他。
秦霄贤告状说，“周九良这个人不行。”
孟鹤堂一副了解了的样儿点点头，冲后者招了招手，“走了，对活儿去了。”
“来了。”周九良一改先前的嘴脸站起来就走，路过秦霄贤旁边的时候给一把逮着了。
“我发觉你这孙子贼眉鼠眼的有问题。”秦霄贤说的好像神婆算卦，还装模作样掐着指头，“孟哥是不是还不知道你这倒霉嘴脸？”
“的屁，”周九良甩手，“我跟他多少年了他不知道还你知道了？”
秦霄贤一副我信你我就是孙子的脸，但孟鹤堂那边还在等人，秦霄贤一撒手周九良窜的比耗子都快。
其实秦霄贤还真没全讲错，孟鹤堂还真不算知道周九良能有多折腾。周九良跟了孟鹤堂的时候年纪就正好卡在半大不小的道儿上，知道都知道点，但也就那么点，见过没吃过，要多了还真没有。又加上刚搭档那会儿孟鹤堂和个新手上任的老父亲似的忙这忙那，谁还好意思和他使坏。
结果等周九良年纪再大些，两个人再亲近些的时候相处模式又已经定下来了，虽然周九良也说不上来他们这个算是什么个相处模式，但总归和孟鹤堂使坏就是有点儿不合适。
所以说孟鹤堂虽然是经历过了周九良的叛逆期，但是倒是意外的没有在台下被周九良整过，也不知道算不算是便宜了孟鹤堂。
孟鹤堂坐在那儿和他比划着讲，周九良听的是半心半意，都是旧活儿，演的不能再熟了，多听一句少听一句都没什么差。结果孟鹤堂停下来喝水的时候，周九良神使鬼差的问了他一句，“孟哥，璇儿那话你没信吧？”
“什么话？”孟鹤堂问他，周九良也不回答，就抱着手靠着椅背看他，然后孟鹤堂就反应过来了，说，“嘿，你说刚刚那话儿啊？你俩闹着玩儿还我插手呢？”
“所以你没信？”周九良又追着问了一步。
“没差吧，横竖你也不和我闹腾。”
孟鹤堂说完还好脾气的冲他笑笑，周九良莫名的就觉着气不打一处来。孟鹤堂总是这样，大部分的事情他都笑笑就过去了。别人都说他是脾气好，但周九良有的时候就在想他是不是压根就不在乎。毕竟不在乎的时候看起来就是会不容易恼火点儿。
到底也就二十出头没多少，周九良忍了忍还是没忍住，问说，“那你是想我闹腾？”
孟鹤堂有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，像是不明白他都在那里说什么，又像是因为看着小孩子无理取闹而露出无奈的目光，“怎么的了你今天？不想对活儿的话我们晚点对也成。”
“没，你讲吧。”周九良说的很是自暴自弃。
其实孟鹤堂后来讲的周九良更加没听进去，好死不死的孟鹤堂终于说完的时候加了句，“玩儿去吧。”
好像小孩子终于放了学似的。
周九良那股子火终于给窜上来了。
就好像他在孟鹤堂眼睛里永远都只有十七岁那样，不管这些年来他是怎么一步步走上来，模样儿怎么拉长拉开，台上风格怎么转换磨练，在孟鹤堂眼里他始终都是那个十七岁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小胖子。
可他早就不是了。
周九良站起身的时候猛的抓了孟鹤堂脑袋后头的头发，让人仰起头来，在他颧骨上亲了一口，板着脸说，“成，我玩去了。”
他都没回头看，估摸着孟鹤堂现在脸上能露出在台上装傻充愣那会儿空白的表情。孟鹤堂平时其实不太有这个表情，毕竟他又不是真傻。脾气好和傻区别挺大的，周九良有的时候也就烦这个。不管什么时候都和和气气的，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喜欢还是不喜欢。
就好像现在孟鹤堂看着他和和气气的问他去不去吃饭一样。
那天周九良结结实实的亲了他一口，结果再见面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提起这回事，就好像这件事压根没有发生过，那天摁着人后脑勺就亲的也不是周九良。
孟鹤堂还是像以往一样的看他，一点儿看不出他对那一个在面颊上的吻有什么想法。周九良一时间都说不上来自己是松了口气还是更气了点，他盯着孟鹤堂一贯以来的笑脸，意识到还是更气一些。
虽说当下周九良走的是很痛快，好像很硬气一样的头也不回，不过里头也是一半的生气一半的慌乱。他自己抓着人的时候都还没想好要干嘛呢，亲的那一下完全就是临时起意，亲下去那会儿自己都还有点儿懵。
说实话周九良到现在也还是没太想明白，就好像以前他不太明白的时候他都看看孟鹤堂怎么办，结果这回他想看看孟鹤堂怎么办的时候，孟鹤堂却偏偏一点反应都没有。
孟鹤堂见他不说话就要去拉他，“走吧，饭总要吃的。”
所以他确实是不在乎，周九良屁股离了椅子的时候想。
孟鹤堂车开到周九良家楼下的时候还在念，“最近天气变得快你自己小心啊，一会儿又感冒。你衣服……”
活像什么儿行千里母担忧的戏码，可惜周九良不买这本账。
车还没停下，孟鹤堂话都还没讲完，就听着“咔”的一声响，一边的周九良一声不吭摁开了自己安全带的扣子，侧过身去，手肘抵着椅背凑过去就在他脸旁边亲了一下。
这回周九良没走，就维持着那姿势看着孟鹤堂。孟鹤堂猛的闭上嘴，踩了一脚刹车，原本那速度就和要停下来没多大区别，一脚刹车下去两个人竟然还都往前晃了晃。孟鹤堂还抓着他的方向盘，也不回头，就盯着挡风玻璃，张了张嘴，“衣服别穿太少。”
他妈的他竟然还把刚刚的话接上说完了。
“知道了。”周九良伸手就要从座位的空隙中去抓自己丢在后座的衣服，两个人凑的更近了些，周九良用眼角就看着孟鹤堂维持着一模一样的姿势坐在那里，死抓着方向盘，不看他，也不说话。
周九良拿着衣服关上了车门。
最近孟鹤堂讲话周九良都没怎么听，应该说自从他亲孟鹤堂第一回后他就开始不怎么听了。孟鹤堂和没事人一样，结果搞的强行去亲别人的人反倒像是吃亏了一样的越想越不是滋味。孟鹤堂在桌子那一头讲话，不知道在说什么，反正旁边的人笑的很开心。
周九良抓了放在手边的烟一声不吭的就往外走，结果好不容易找个背风的地儿，火还没点上，孟鹤堂也出来了。
“少抽点，倒嗓。”孟鹤堂嘴上这么说着，自己倒是摸了根烟在周九良前头点上了。
“您倒是抽的比我快啊。”周九良说是这么说，手上还是把烟又塞了回去。
“哎，我反正高音也唱不上去不是。”孟鹤堂靠着墙又冲他笑，以前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。
反正他也不在乎，周九良有些钻牛脚尖的想，往孟鹤堂站着的地方走了步，反正他不过当是小孩子毫无疑义的打闹。
他这么想着，伸手抓了孟鹤堂的手臂凑了过去。
这回周九良亲孟鹤堂嘴上了，带了点报复性的意味，在对方嘴里一通瞎搅，故意分开的时候还亲的“吧唧”一声响。
周九良还抓着孟鹤堂的胳膊，他想说这回孟鹤堂都能当没发生过的话他就认了，他真的认了，他管他喊爸爸，父亲节都他妈的给他买花。
然后孟鹤堂开口了，开口前清了清嗓子，像是在台上要说什么不好意思的段子一样，他说，“你干嘛？”
“你觉着呢？”周九良问他。
孟鹤堂又不说话了，孟鹤堂老是被他堵的说不上话，这点台上台下都一样。
“您不是嫌我不和您闹腾吗？”周九良要笑不笑。
“有这么闹腾的吗？”孟鹤堂原本还没什么反应，结果听了这话就像是要生气。
“没有，”周九良倒是说的很果断，“我吃饱了撑的这么和你闹腾。”
孟鹤堂看上去像是没转过弯来，就像之前周九良猜想的一模一样，脸上露出那种放空的神情出来。
但孟鹤堂不生气了，周九良眼尖的发现。就像彩票开奖，前头的数都对上了，那个装满了小球的倒霉转盘还在疯狂的试图晃出最后一个数来。
周九良又往前了一步，伸手就抱住了孟鹤堂的腰，都没敢使劲儿，放软了声音说，“我叫您声先生，又不是叫您爸爸。台上包袱别拿台下来用，咱俩都八年了，您也该好好看看我了。”
孟鹤堂沉默的都有点儿叫人害怕，周九良下巴搁人肩膀上看不见他表情，就在他以为这彩票是作废了的时候，孟鹤堂叹了口气，伸手环了他的脖子。
“乱说话，怎么没看过你，可不天天看着你么，”孟鹤堂拍了拍他脑袋后头，“长大了就是不听话。”
最后那个数儿终于晃出来了，周九良还真买对了号了。
end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