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等超度

今天的阿诚哥也是这么帅气

四

明诚买的是一个银镯子，细而扁平，上面刻着首尾相连的一只凤凰。他打开的时候汪曼春抬头对明楼笑的很是甜美，明诚合上盒子递给她。

“这两天有人送了些碧螺春来，说是极好的品种，带来给你尝尝。”明楼也笑的一脸情深意重，“阿诚。”

“抱歉先生，茶放在公关里忘记拿了。”

“什么？”明楼转过声，皱起眉头，语气一下子严厉了起来，“你说说你还能有点什么用，你再这样就可以从明家滚出去了。回去拿，现在。”

明楼骂得不好听，明诚也就低着头一个字不说，在明楼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欠了欠身，走了出去。明楼不过是做个样子，明诚知道。在明家这么多些年，明诚向来乖巧，明楼真正骂他的次数屈指可数。可正因为是这样，每次才更加让人不舒服。

但当走到楼梯处的时候明诚便没有再去想这件事。现在是两点五十六，距离换班的时间还有四分钟。明诚下到二楼，站在楼梯拐角处的地方，闭上眼睛去听，有两个人的脚步声，在距离他接近五十米的地方来回走动。

伴随着不是很大声的闲谈，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题，下了班去哪家酒馆，哪家舞厅里的小妞好看。明诚睁开眼看着表，在五十九分的时候脚步声渐渐远去，从另一边的楼梯下去。明诚不知道对方是否是哨兵，一直等到几乎听不到脚步声的时候才从转角处走出。

从口袋中拿出细铁丝开锁的时候明诚透过窗户往里头看，就如同书馆一样，每个架子都标了号码和文件的号码。牌子上的字一点点放大，直到在明诚的视野中清晰可见。五号柜在正对着窗户的地方，有人上来的话明诚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藏身，一瞬间便会暴露。

门“咯哒”一声轻响开了，明诚又看了一眼手表，过去了两分钟。除了自己的呼吸声以外没有任何声音，明诚推开门走进去，快步走到架子边上。正当他专心找文件之际，忽然感到有种轻柔的牵引在他的五感旁，引导着他的听觉。

是明楼的牵引，明诚小小的出了一口气，抓着在最顶端的374号文件塞进怀中，快步往外走。离开的时候重新锁上了门，走廊上依旧很安静，还有三分钟，明诚从来的那个楼梯放慢步子走下去，一直到坐上车才闭上眼睛平静了下自己的五感。

那股轻柔的牵引变为了一包裹，覆盖在明诚的五感上，直到明诚完全恢复过后慢慢散去。没有结合的向导与哨兵之间的纽带不够强大，明楼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引导他，但明诚无法清晰感知到明楼的情绪。并且一当距离的增加，引导也会相对的减弱。

明诚发动了车子，往明家的方向开去，在开出两条街道的时候确定了没有任何车跟着他。明诚想了想还是回了趟明家，把文件放在了明楼的书房里。再回到76号的时候明诚从车后拿了那罐子碧螺春上去，敲了敲门，得到汪曼春的答应都走进去。

“汪处长，茶我带来了。”

“放桌上吧。”

汪曼春看起来情绪很是不错，声音里都带了些小女儿的娇媚。明诚在出门前对明楼微微点了点头，明楼的表情松了些下来。明诚感到脑海里那股轻松调子，欢快的像是开春刚化冰的溪流。明楼已经移开了视线，但明诚知道那是明楼透过那条纤细的纽带传递过来的情感。

这些无关痛痒的情感。

明楼下来的时候是汪曼春送下来的，明诚站在车边欠了欠身。汪曼春和明楼站在楼下，仰着头去看明楼的脸。

“师哥说的啊，可不能耍赖。”

“那是当然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。”

汪曼春踮起脚抱了明楼一把便转身走了，明楼直到汪曼春走进楼里才离开。

“刚答应了汪曼春等她忙完这一阵子带她出去吃个饭，你给留意下位置。”

”好，文件我放在书房里了。“

“你还是回去了？”

“是，以防万一。”

“看了里面是什么吗？”

“还没，要看吗？”

明诚下意识的去看明楼的眼睛，后者想了一会儿，点点头。

“回去看便好。”

是一份三年前的口供，那个时候还是王天风在上海掌控局面。明楼对这个名字有印象，是一个叛变者，王天风几乎就要因为这份口供而被迫撤离。但是最后还是被压了下去，因此这份口供也就没有了用处，被束之高阁堆积灰尘。

如今却又让明诚去偷了出来，上面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。

明楼走到门边，推开条缝吹了一个口哨，明诚的鸽子从外头飞进来，停在明楼的肩膀上。明楼抬手在鸽子的头顶揉了揉，再下到脊背中间，鸽子扑腾了下翅膀，用头顶蹭了蹭明楼的脸边。

明楼重新走到桌边，从本子上撕下两指宽的一条。

“书已经借到，原因，如何归还。”明楼签上了名字，卷起来绑在了鸽子的腿上。

“谢谢你了。”明楼对着鸽子微笑了起来，打开了窗子把鸽子放了出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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