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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了行了,我先干为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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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敬必】不入眼

这cp怎么没人磕这不科学

没看书,只看了电视剧,极有可能日后被打脸


不入眼

张小敬是闻着一股子焦味儿醒的。

上一秒还在陷光怪陆离的梦里头,下一秒闻着这股子味儿张小敬猛的醒转过来。在西域做兵那几年张小敬也是没少闻着烧焦的味儿,油从城墙边子上浇下去,再丢火把,惨叫声混着皮肉烧焦的味道夹着热浪就往人脸上冲。

阙勒霍多,火劫,长安最终虽是没能连成片的烧起来,却也在那日烧了不少的东西。

张小敬如今已然能一瞬分别得出是什么东西烧焦的味儿,他坐起身,外头的天还是黑的,是纸张烧焦的味道。张小敬披了外衣推门出去,只见着李必背向着他,在院子里头烧手中的折子。张小敬看不出眼下是几时,只道天黑的没一丝光亮,李必那一身青色的鹤麾给火光也照出点别的颜色来。

“半夜三更的不睡觉在这头做什么呢?”张小敬拖着步子绕到李必的边上,伸头看了一眼,李必手里的折子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。

李必听着张小敬出来也不瞧他一眼,只看着面前的火盆,淡淡的说,“半夜三更的,张都尉不好好养伤又跑出来做什么?”

纸张从李必的指尖落下去,落到火盆里瞬间被窜上来的火舌烧的卷起边角,又在顷刻间化做灰烬,快的张小敬都没看清上头究竟是什么字样。

虽说他也不甚在意。

“还什么都尉不都尉的,这上元节都过完了,等圣旨一下来保不准明儿个还是个死囚。”张小敬用舌头剔了剔牙,又笑了声,“倒是李司辰也有见不得人的东西要烧?”

“上元过完了,自也不会再有靖安司,有些东西自是没有了为好。”李必皱了皱眉头,略略抬起眼有些责备的瞧了张小敬一眼,又落回目光去,“李某说过要保你,自是不会食言,你大可不必担心再回死牢的事。”

“成,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。”

一会儿两个人都没说话,李必手里的折子也快烧到了最后一本,突然笑了笑,说,“回去歇息吧,过了这几日我便保不了你了,原本脸上就弄的怪不入眼的,再不好生养着往后了谁瞧得上你。”

张小敬认识李必不过几天,可这些日子里头李必笑得很少,常是略略弯了弯嘴角权当是笑过了,就连传来大捷之时也不过是匆匆笑了那么一下,多数时候总是看上去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。不过二十三的年纪,成天板着张脸,眉间生生是要挤出纹路来。

这会儿李必对着那火盆笑了笑,也就是那么短促的一下,很快又敛了起来。手里最后那本折子也从李必指尖落了下去,不晓得是不是腾起的烟熏了眼睛,少年人微微往后退了一步,闭了闭眼。

倒是张小敬不知怎么的大笑起来,李必这才睁开眼去看张小敬,那人脸上挂着副惹人嫌的笑脸,说,“这长安城里头都说你李必是个不可多得的聪明人,年纪轻轻便大有作为,我看这世人可都高看你了。”

“什么意思?”

“要你真像人嘴里说的这么神,又怎么会没了靖安司就连个人都护不住了?”

李必下意识的就要皱眉头,却突然被张小敬一只手抚上了脸边。张小敬这一辈子泥地里头摸爬滚打着走上来,手上满是舞枪弄棒留下来的茧和结了痂的口子,而手掌下头少年人的脸偏偏光滑的像是全长安最好的缎子,好像张小敬摸一下都能用那翘起来的痂给勾出丝来。

张小敬的指头抵着李必凸起的颧骨,大约那辟谷终究是有些影响,李必瘦的脸上的骨头都硌手。才刚过上元节天也还是冷,就算站在火盆前少年人脸上的皮肤也还是冷的,火光印着李必的大半张脸,印的他一双眼睛亮的透彻。

李必看着他,半张着嘴没出声儿,拂尘从左边手臂上又换到右边。那会儿靖安司下头的官员逼他放弃张小敬的时候,李必站在一众人前头,也是这样儿的把拂尘换了一边的胳膊。

火光照着李必就这么瘦瘦长长的一条,和还没长全了毛的动物幼崽似的,一只手掐着脖子,就能连骨气带着颈椎统统折断了。这全长安不知道有多少只手扼在那细细的颈子上,就等着找一个发力的瞬间,把那瘦弱的身子碾碎的连渣都不剩下。

偏李必硬是绷直了这身子骨,看着下一秒就要折断又稳稳当当的立在那里。张小敬从湖里捞出来的那会儿李必也是这么立在他床头的。稻草堆出来的褥子,戳出来的草茬子扎在皮肤上,张小敬晃了晃头,听着有人唤他,“张都尉。”

耳边还有方才伏火雷炸开留下的嗡鸣声,眼下什么声儿听的都不是很真切。张小敬睁了两次眼才见着是谁在唤他。

李必穿着那一身青色的鹤麾,拂尘搭在臂弯里,立在他的身侧,低着头问他,“张都尉可安好?”

“李必小狐狸,”张小敬那会儿脑子还不清楚,只说了句,“你没事啊”,复又晕了过去。

再醒的时候只有檀棋一人,张小敬晃晃脑袋问她,“方才李必小狐狸来过了?”

“圣人有旨,公子回去复命了,”檀棋把张小敬的外衣丢给他,“公子说了,若是再听着小狐狸这几个字,重罚。”

张小敬不在意的笑了声,丢过来的外衣是新的,之前的那件早在追狼卫的时候划的破破烂烂的了,手里这件上头有股子淡淡的熏香味儿,早些时候他在李必身上闻过一样的。

张小敬捂着腰侧从那简陋的垫子上撑起身子,临走的时候对檀棋说,“和小狐狸说,让他活到罚我那会儿。”

李必往后退了一步,张小敬的手悬在半空,李必冷冷淡淡的说,“若是你再进一次死牢,就是靖安司还在也保不了你。”

“靖安司早没了,那你这次拿什么保的?”张小敬在李必身后喊他,李必的步子顿了顿,但没再理他。

圣人的话还没传下来,靖安司却已没了事务,下头的官员不是复了原职便是已回到家中歇息。中午的饭菜是檀棋备下的,张小敬端着一盆子羊肉挤在李必身边。李必跟前只放了一碗粥和一盏茶。

“就吃这么点,难怪你瘦的和刮大点风都能跑了似的。”张小敬把手里的肉往对方嘴边递了递,被李必瞪了眼后又不甚在意的丢进自己嘴里去。

“找我何事?”

“没事还不吃饭了?靖安司都没了,小狐狸你还忙什么?”

“我让檀棋带过话了,再从你嘴里吐出这三个字,重罚。”

张小敬笑的像个地痞无赖,“这靖安司都没了,你要如何罚我?”

李必将手里的茶盏落到案上,下的力气重,瓷器砸在上好的木案上,惊的一旁的檀棋赶忙弯下了腰。倒是张小敬一点不惧,满手的油往自个儿的袖子上蹭了蹭。李必皱着眉,薄唇抿成一条直线,怒视着张小敬。

“张小敬,靖安司乃大唐重职,即便不在又岂是你可放在嘴上的儿戏?”

张小敬伸了干净的那只手点在李必眉间,“这就是了,生气才是应当的,没有靖安司,长安早他妈完蛋了,你在这儿和我端什么。”

李必依旧瞪着张小敬,胸口起伏的很是快。男人支着一条腿咧着嘴,脸上还带着那日留下细细的口子,早些给他的药也不知是用了没有,日后可会留下如他左眼下的疤。李必长出了一口气,别过脸去,浅淡的说,“吃吧。”

张小敬却一如既往的不依他,“你用什么保的我?”

“你可是不信我?”李必重新端起茶盏,“三日后你便可自由出入长安城,李某说到做到。”

“你李必说的话我怎么不信,我问的是,你怎么保的我?”张小敬端着手里的碗,也不管碗里的汤是不是要凉了,偏要抓着李必问出个结果来。

李必又是浅浅叹了口气,重新看向张小敬,“徐宾和我说过,要是忠于一人,便不管那人是对是错,都要信他。”

“那你信谁啊?这长安呆久了,你李必信谁啊?”

张小敬的袖口没能扎紧,眼看着要落到碗里去,李必垂了眼睛,伸手给他拨开,说,“上元当日我信张都尉。”

“这过了上元呢?”

李必抚了袖子要起身,“菜要凉了,吃吧。”

张小敬学着他的样子把碗砸案上了。

道袍宽大,张小敬一把抓住了,抓了还要往回扯。一旁的檀棋眼见就要上前教训,给李必拦下了。

“小狐狸你原本非要两全那做派呢?”张小敬好好一句话说的咬牙切齿。

李必重新跌在原先的位置上,也不恼,只说,“非要两全,两头都不全,可是你自己说的。”

“你一个要当宰相的,听我一个没读过书的,你是不是傻啊?”

张小敬一句话说的很是胡搅蛮缠,李必有些无奈的抬眼看他。李必生的眉眼细长,原本便带着点清隽的味道,眼下被张小敬一通搅和,原本强端出来的气势散的一干二净,这一眼硬是生出些可怜的意思来。

看的人一下便要心软。

“不就要一个两全,难个屁。”张小敬松了他的袖子,伸手帮他抚平,却又往人跟前移了移,“只这一日你可惹恼了不少人,照你这性子,今后还不知道要惹上多少人物。如今靖安司没了,旅愤军不由你指挥,谁来护你?”

李必重新坐稳了身子,由着张小敬一只手还摁着他一边的袖子。

“李司辰用过我一日,可还好用?”

李必不说话,只皱了眉看他,又被张小敬伸手硬是撑平来。

“前万年县不良帅,人称五尊阎罗,张小敬,愿凭李司辰差遣。”

张小敬跪在李必跟前,李必就能看着他在脑后束成一个髻的发。李必深吸了一口气,手在袖子下握了拳,“条件?”

“李司辰需护的某后半生无虞。”

“要的太多。”李必轻笑起来。

张小敬抬头,有两根头发掉在脸上,给他甩开了去,“那便要某后半生再怎么生的不入眼,也靠李司辰养着便好。”

“好。”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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